【天才与自闭的距离】第十章 天才与自闭的距离

第十章 天才与自闭的距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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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个人看周遭都有不同的眼光,有人喜欢人云亦云,有人观念偏颇极端,有人看事正面豁达,有人心怀凌云壮志。是的,不同的人拥有不同的眼光,这本来就很正常。朋友,当你遇见一个看似不正常的特殊孩子,你会怎么看他呢?你可曾想过,在他的眼中,世界是怎么样的吗?

一、人的眼光,神的道路

我很少在意患自闭症的儿子们眼中的世界,我只期待,他们各方面都要与常人一样。虽然有人告诉我,自闭儿很可能是天才。但我觉得,如果孩子不能融入主流社会,他所拥有的才能又有什么用武之地呢?如今,大儿子Mark没有辜负我的期望,已在社区学院学完大学两年的课程,并被戴维斯加州大学录取。而小儿子Harry的进步实在是缓慢,几年来,我常常询问神,心里急切并带着埋怨:“神啊,你到底什么时候完全医治我的Harry呢?”多年来,祂似乎都在忽略我的问题,但最近,我感觉祂好像反问了我一句:“你医治的标准是什么呢?”我想了一下,回答说:“他可以独立生活,有份好工作,最好能上大学吧!……”这不过是一个平凡的母亲对孩子抱着最平凡的期望,不过分吧?!

几天后,一个意念开始重复地萦绕在我的心里:神医治的方式和程度都是按照祂的心意,而非顺着我的想法,祂带领Harry的方式,也不会是我所希望的。这个意念像一股清泉洗涤着我浑浊的心。几句经文跳跃在心中:我的意念非同你们的意念;我的道路非同你们的道路。(以赛亚书55:8、9)

我不太喜欢这个答案,因为神的路太崎岖、也太漫长,哪有我设想的路平坦,并处处便捷呢?但我又思索着:神的道路虽不平坦,却充满了祝福;虽然漫长,却给人带来喜乐的盼望。

二、特殊的眼光,特别的道路

道理,听起来简单,但经历在其中,实在艰难。从孩子呱呱落地,我就为他编织一条平坦通顺的路:上学、工作、结婚、生子……最好心想事成,万事如意!当孩子被诊断为自闭症的时候,对一个母亲来说,无异于晴天霹雳,不亚于一场无法苏醒的噩梦。

在这场噩梦中,我苦熬了许多年。现在,小儿子Harry已19岁了,在他身上,我几乎放弃所有的美梦,只想接纳现况,走一步看一步:我接纳他无法像普通的孩子一样去读大学,或找工作;我也支持他转入中学里的成人特殊班,学


习独立生活的基本技能。我将自己在孩子身上的理想降到最低标准。我想,假如对孩子没有期望,我就不会再痛苦吧?

当我在这种没有盼望的状况中无奈地度过每一天的时候,神借着环境来改变我的心。新年来临时,我们搬到教会所在的城市,我和孩子就都面临着新的困境:Harry适应不了变化的环境,新的学校、新的老师、新的同学,使恪守规律生活的他顿时落入忧心忡忡的烦躁中,整天吵着要回旧居,因为在那里不仅仅藏着他童年的所有记忆,而是在他自闭的世界中,生活必须是简单有序,作息表也要一成不变,每天都要走同样的路,做同样的事。

而我,因为搬家,工作的地点就变得比较远,无法按时接他放学回家。我一直思考着是不是花钱找人天天接他呢?但先生提醒我说:“也许,是Harry学习新技能的时候了!何不让他自己坐公车回家呢?”这对一般的孩子实在太容易,但特殊的孩子就是缺乏常人的自理能力,加上不善于语言沟通,父母就很容易忽略他们的学习能力。如果我们不鼓励他们挑战新的环境,他们如何走出自闭呢?

突破一:更新思维方式,走出自闭围墙

我想,危机即转机,虽然这次环境的改变似乎让我和Harry都觉得不容易,但也许正是Harry突破的机会:他可以从此独立乘坐公车了!大儿子Mark非常支持我的想法,就自告奋勇地要训练Harry自己搭公车回家。也许是因为Mark自己曾有这方面的软弱,对弟弟就特别怜悯。他曾经告诉我:“妈妈,你不要担心,我会照顾弟弟一辈子!”儿子的话实在安慰了我这颗做母亲的心。也许借着这件事,他们都开始长进!

于是,Mark很执着地持守照顾弟弟的诺言,花了一周的时间,每天亲自带弟弟搭公车,往返于家与学校之间,还用自闭儿能听懂得方式来教导弟弟,将每个步骤都写下来,放到弟弟的背包中。于是,Harry很快就熟悉了搭公车回家的程序。一天,我下班开车在路上,看到Harry从公车上下来,并顺着林荫小道往家走,他一边走,一边跳跃着,不断地挥动着手,好像正在唱着歌。我感受他在这个突破中正享受着自由。此刻,他非常快乐。

我想,在过去的岁月中,不是神没有在他身上做工,而是我没有放下属世的价值观,眼目就只专注在孩子的现况中,不仅低估了他的学习能力,而且对神的作为视而不见,对神的心意有错误的理解,因而产生苦毒。这实在是错误中最大的错误!

突破二:发现自闭与天才的距离

其实,在自闭儿的心灵深处隐藏着许多人看不到的宝物,需要人有伯乐的眼光,这种眼光不是来自于人的知识和聪明,而是需要与神建立亲密的关系,让神把自己的眼光从世界提升到天上,这样,我们就能从小驴驹身上发现千里马的特质。

几天前,我去Harry的新学校去开会(IEP meeting),老师介绍了他现阶段的表现。本来,老师看了Harry过去的档案,以为他情况非常严重。当他来到新学校以后,他的表现却出乎他们意料之外。那天,几个老师在我们面前几乎都对他赞不绝口。

其实,神一直都在他身上做工,他也一直都在改变,只是我总觉得他改变得不够多,因为我总是把他与其他的孩子比较,总是羡慕那些可以上大学的孩子。世俗的眼光、属世的价值观足以能弄瞎父母的眼睛,让父母看不到孩子的被造的美丽,看不到他里面可挖掘的潜力。

那天的会议上,老师告诉我们一些对Harry的新发现:Harry很喜欢演讲。每天,他最喜欢做的事情,就是站在人前,把他的日记念给大家听,有时,他还绘声绘色,并加上动作,惹得大家开怀大笑。而且,在班上,他喜欢充当领袖,提醒大家不要破坏某个规矩;他还在做饭的时候,喜欢指挥别人一起来完成他们的烹调作业。比如,他会指挥谁应该削红萝卜,谁应该调面粉等,然后,他做最后的整合,决定这盘菜该如何做……

这与我认识的他很不一样。在我的眼中,他不仅与周围的人相处时缺乏界限,也不善于用言辞表达情感,更不知道如何沟通。他会把所有他见到的人都视为他的朋友,随意去拥抱和亲吻,完全没有远近亲疏的界线,他的友善常常会造成我无休止的困扰……

那天开完会后,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:我怎么就没有看到孩子在这方面的特质呢?我的眼光整天就专注在他做不到、做不好的地方,常常挑剔他,以致于他乐于助人的热情得不到发挥,他的才华在我属世的眼光下毫无施展的余地!于是,我来到主面前,因自己的瞎眼而懊悔,因他被造的特别而感谢,求神医治我的眼瞎,感谢祂时时施恩于我和我的家,将领袖的特质、讲演的口才放在Harry的心灵深处。

“主啊,求你帮助我,让我可以用你的眼光来看我的孩子!”我想,当我拥有神的眼光,那么,自闭与天才之间就没有距离,我就很容易从小驴驹的身上看到千里马的潜力。以下是我目前的几个小小的发现:

发现一:清纯的心灵

特殊的孩子的心智比一般人单纯,不容易被世界玷污。我曾经问已快23岁的Mark:“在高中的时候,你大概也看到许多同学抽烟,甚至吸毒,你为什么不参与呢?”Mark困惑地看着我:“你不是告诉我,抽烟会伤害自己的身体吗?老师说,吸毒不好,我就不去跟着做坏事啦!”他的世界似乎比一般孩子单纯,不知道用模仿别人来赢得肯定,更不会与人争竞比较。

老师告诉我,Harry很喜欢帮忙做事,当老师因他的勤快而奖励他的时候,他只是笑嘻嘻地接受奖品,却不会把奖品和他付出的劳动连在一起。特殊孩子会付出辛劳,却不求回报,不懂得用劳力换取报酬,这是不是一种美丽呢?

但世界并不欣赏这种美丽。老师建议我们应该在家里教他,用一些方法让他懂得,获取任何东西都得倚靠自己的努力。我思索着,我们做父母的真的需要让这种属世的价值观玷污孩子单纯的心吗?神的恩典也需要靠自己的努力去换取吗?

发现二、非凡的才华

科学研究发现,患有自闭症的孩子,IQ比一般的孩子要高,因他们缺乏语言交流能力,不懂得社交常理,常会被人误以为智障或低能。当我们用凡人的眼光来看他们,看到的只是自闭和怪异;当我们的眼光转移到神的身上,我们就可以用神的眼光发现他们身上各样的特质。原来,神赋予每个特殊孩子都有非凡的才华。

比如,Mark有超凡的记忆力,他可以记住全教会会友的地址和电话。他一旦理解某个概念,就永远不会忘记。因此,他的学习能力虽然有些缓慢,但能稳步赶上去,并渐渐超群。如今,他已经完成大学一、二年级的课程,那些让许多学生望洋兴叹的课程:如电脑、微积分、物理等,他却不费吹灰之力,甚至他比较弱的一些课程:如英文作文、心理学、社会学、宗教研究学,他都可以抱着A+回家。

自闭儿不是没有学习能力,而是需要父母有卓越的眼光,帮助他们施展非凡的才华。我想,在神的眼中,他们不是自闭,而是天才。拥有这些孩子的父母应该就是天才老爸、老妈。如果我们做父母的用世界的观念来衡量孩子,孩子就无法达成他被造的目的,他们就会在我们严厉的挑剔下枯萎了。那么,天才会落入永远的自闭,自卑将长期封住神的荣耀。这是不是太可惜了?

发现三、信心中的看见

我思考着:为什么我所期盼的医治不在神的心意中呢?因为我的医治标准在世界价值观的框架里,而神的医治却专注在孩子的呼召和命定上。如果有一天,神借着特殊的孩子,让人看到天国的单纯、宁静,让世人羡慕那个清纯的世界:在那里,没有金钱诱惑,没有利欲熏心,没有掠夺争竞,更没有尔虞我诈。在那里,这些单纯的孩子还能被称为没有得到神的医治吗?他们的存在没有价值吗?

有一天,特殊的孩子站在人前,用简单的言语传讲福音的大好消息,他会吸引多少注意力?会赢得多少颗失丧的心?有一天,他不仅拥有谋生的能力,还可以带领其他特殊的孩子参与劳动,走出自闭,这不就是他对社会的贡献吗?这样,他带给人的就不再是拖累,而是祝福了。

我想,神的医治不是没有临到特殊的孩子身上,这在乎父母的期望是否能与神的心意对齐,在信心中能看见神的医治;神的应许不是没有给予这些孩子,这在乎父母是否愿意放下属世的价值观,来接受神的应许。

朋友,你认为,什么是神的期盼,什么是人的羡慕?这之间有多远的距离?人的羡慕只能带来无尽的烦恼,神的期盼却能给人带来喜乐和盼望。朋友,你最羡慕、最盼望的是什么吗?

三、清晨省思

清晨,我开始思考着我的羡慕和神的期盼,思考着祂对我们家中每个人的呼召和命定。谁羡慕祂的道路,谁能明白祂的心,这需要神的开启,需要常来聆听祂的声音。每天,我们都会期盼、会羡慕孩子仍未拥有的智力和能力,但朋友,今天,你是否能开始学习用神的眼光,从孩子的每个表现中来发现天才的潜力。在人看来,天才与自闭似乎相距千里,遥不可及,但如果我们时常愿意将眼目转向神,聆听祂的声音,接受祂的开启,那么,天才与自闭并无距离。

清晨,曙光划破黎明前的黑暗,神的开启如清泉洗涤着浑浊的心……